世上不会有且只有一个食物,吃不到的人都会饿死。
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;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。”在辗转反侧一番终究还是爬起来遛弯的郑程暄,蹲在宁玉另一边,接过她手里的灯笼,昏黄灯火明暗交界。他道:“这位……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,这个问题的答案是,先行者下手为强。”
他晃动灯笼,光影摇曳。
“生死抉择,哪里有什么先来后到?若天地给出这种选择,何必生我?既生我,何不养我?若生身父母给出这种选择,还不如一开始把我射在墙上。”
他笑得一脸荡漾。
“不过可惜,无论是广义上的天地,还是狭义上的天地,对所有人都是客观平等的。脚下是同一片土地,头顶是同一片天空,都需要水来维持生命。再无良的父母,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做出这种选择,这不是非生即死,而是无人生还,包括父母自己。”
星魁与月柳转头看向他,如同在看一个神经病。
“所以啊,非天地,不是生我养我的人,还有脸让我这样选的人——”他摊手,“让他去死吧!嘭的一声,要死的话,一起死。”
无极子蠕动嘴唇,问道:“打不过,实力悬殊呢?你会怎么做?”
“亡国尚且要拼死一搏,有人欲灭我生存之地,还能怎么做?”
两人目光对视,皆是灼灼。
无极子问:“如果有一部分人可以苟延残喘呢?”
“你都说苟延残喘了。……岂因祸福避趋之。”
曾不相识,不相知的两人,同时笑了。
“你小子早出生个万年就好了。”
郑程暄低头看灯火,笑容艰涩:“我情愿不曾来。”
他这是又卷入了什么事情里?他只想回家啊。什么明争暗斗,刀光血影,他都不擅长。他最擅长纸上谈兵侃大山。
宁玉看着地上影子,冷不丁问:“有办法吗?杀了他们。”
一个将生命看得极重的人,决心已经用不着以言语表达,用作添彩。
“听懂了?”无极子目光复杂。
“恩。”
“不后悔?”
宁玉想到自己化形的时候,那个笑得和善满身灵草气息的人,是他将她带到天合门。
等离开天合门,她才知道对方从无心之举,再到将自己留下,这其中藏着多少东西。离开天合门,她有沧云剑傍身,算不上艰难。
如果那时候没有遇到闻几道,神庭域中她独自闯荡,会是如何境遇?她不知道。
只知道现在流言蜚语传遍神庭域,宁玉是个人人喊打的魔修。这一切,开端似乎是因为她在别人眼中的体质特殊。
为什么啊?
天合门谁都没有动心思,外面怎么就有人动心思了?
“不悔。”她说。
只因为天合门是她化形以来,让她遇到迄今为止自己遇到的大部分善意的地方。
她不知道,在不知的地方,那些人都做了什么。就像天合门人默默守护神庭域那样。
至少,至少她觉得那个经常絮叨天合门史,懒懒散散不务正业的天合掌门白曜;将她放在肩头,神神叨叨会卜卦算命,有一把断剑的天河峰主游不周;法器阵法一把抓,谋算心思都为天合,有山羊胡子的无极峰主莫无道。他们不该死的那么早,修为不该那么低,不该那样不明不白地亡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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